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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16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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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好端端的一個人,怎麽說去就去了?好端端的一個孩子,怎麽一出生就死了?

她總是不敢相信。

而秦賁套好馬車,停在了大帳外,進來向蘇北岳稟報。

蘇北岳點點頭,指了指小冬道:“將這丫頭先綁了。”

小冬渾身一顫,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都褪了。但是出了這樣的事情,她這個做丫頭的,又是當事人,怎麽說都難逃失職之罪,她也早有心理準備,所以秦賁上來綁她的時候,並沒有反抗。

扶搖看著她青灰色的臉,還有眼裏那一絲決然,心中的疑惑更深了。

難道小冬真的就認命了?

丁芷蘭的死,她難逃罪責,但是她難道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生命,竟然連求饒都不會?

秦賁綁好了小冬,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宋梨花。

宋梨花雖然單純,卻不是蠢笨,她知道此事自己也難逃幹系,不管是求心安也好,還是為避嫌也好,她不願讓蘇北岳為難,便主動道:“把我也綁了吧。”

“娘……”

扶搖緊張地走上去,對蘇北岳道:“爹,娘怎麽說也是

將軍府的大夫人,若是將她也綁了,豈不是更加落人口實,別人要怎麽猜想呢?”

蘇北岳擡手阻止了她,對秦賁道:“不必綁。”

秦賁自然不會動手。

蘇北岳又看著宋梨花道:“一切回府再說。”

宋梨花眼中露出一絲感激,點點頭。

剛為丁芷蘭穿好衣裳,抹著眼淚從內室出來的林春喬,見此情景,微微蹙了一下眉,但很快便掩飾了臉上的異色,平靜道:“我先上車裏去。”

她第一個出了大帳,上了馬車,將車簾撩開。

蘇北岳返身進入內室,將丁芷蘭抱了出來。

上官靜抱著繈褓中的死嬰,扶搖扶起昏迷中的青寧。

秦賁押著小冬。

宋梨花也準備轉身,她從進來就一直站著,此時一動,左膝蓋竟然傳來一陣劇痛,猶如針紮一般,她忍不住輕呼一聲,身子佝僂了下去。

“娘,你怎麽了?”

扶搖忙將青寧放回椅子上,過去扶住了她。

宋梨花小聲道:“我的膝蓋……”

膝蓋扶搖心內一驚,腦中瞬間轉過許多念頭,飛快地蹲下去,幾下就把宋梨花左邊的褲腳給擼了上去。

“天……”

她驚呼一聲,帳內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過去。

宋梨花的左膝蓋上,有一大塊烏青,腫的很厲害,又青又紫,還透著黑紅色。

她猛然想起

,之前宋梨花說自己之所以會摔倒,就是因為走著走著,左膝蓋突然一疼。

無緣無故,怎麽突然會膝蓋疼?而這麽一大塊烏青,又是怎麽突然出現的?

扶搖瞬間想到了很多,猛地擡頭,只見蘇北岳抱著丁芷蘭的身體,也盯著宋梨花膝蓋上的烏青看。

“爹……”扶搖叫著父親,欲言又止。

蘇北岳臉上波瀾不興,卻點頭道:“我看見了,你放心。”

短短幾個字,扶搖卻真的就放心下來。

娘親的摔倒,絕對不是意外。丁芷蘭的死亡,也是有人刻意為之。幸虧有這塊烏青,至少它讓父親起了疑心,至少給了娘親一個擺脫罪名的機會。

蘇北岳在說完這句話之後,便徑直抱著丁芷蘭出了大帳。林春喬撩著車簾,讓到一邊,他抱著人上了馬車。

而宋梨花和扶搖,則被秦賁請到了第二輛馬車上。

上官靜和小冬,坐的是第三輛馬車。

林春喬撩開馬車的窗簾,對車旁的秦賁小聲道:“去找二小姐,叫她盡快回府。”

出了這麽大的事,死了兩個人,蘇雪華卻一直都沒有露面。

雖然蘇北岳從頭到尾好像都沒註意到,但是深知他精明縝密的林春喬,卻不敢這麽想。

這事兒本來跟蘇雪華沒有絲毫幹系,但如果因此讓蘇北岳以為雪華在逃避什麽,或者惹了什麽別的

猜想,那就得不償失了。

是以她要特別吩咐秦賁。

秦賁也很知趣,立刻點了一個親兵,讓他去找蘇雪華。

車隊開動,往軍營外馳去。

遠處的慶功宴上,還有熱鬧的笑聲和樂聲傳來,那些沈浸在歡樂中的人們,還不知道將軍府發生了多麽悲慘的事情,更不知道,今日宴會的主角,已經帶著內心的震怒和悲痛,帶著讓他不得不懷疑猜想的女人們,靜悄悄地出了軍營。

一路沈默無言,車隊在沈重的夜色中前行,前方是猶如巨獸一般盤桓蟄伏的桐城。

三輛馬車上,一樣的沈重壓抑,每個人的心情,卻又各有不同。

蘇北岳抱著丁芷蘭的身體,想著她的種種溫柔嫻靜,還有曾經跟他談論兒子出生後要如何教導的情形。感覺著懷裏這具身體的冰冷,他的心也如同在冰窟之中不斷下墜。

林春喬緊緊靠著車壁坐著,眼觀鼻,鼻觀心。

而後面的車上,宋梨花沈默著,扶搖一路都握著她的手不曾松開。

上官靜抱著繈褓中的嬰兒,疲憊地靠在車壁上。被反綁著雙手的小冬,坐在靠近車門的地方,臉垂得很低。

所有人都知道,丁芷蘭的死,不會就這樣結束。

夜色濃重,山雨欲來。。.。

[正文 108、小冬的秘密]

將軍府的大門開了又闔。

原本黑漆漆的前院,無數燈籠被點燃,一路亮了進去。

車隊一路行到沁芳閘外才停,蘇北岳從車上抱著丁芷蘭的遺體下來,一路進了聽濤閣。

所有人都沈默地跟在後面。

而整個內院的下人們,也在沈默之中聽說了這件事,每個人臉上都是一樣的凝重,閉緊嘴巴,豎起了耳朵。

有經驗的婆子被叫了進來,為丁芷蘭洗身、更衣、換鞋。

沒有人發問,沒有人質疑,這些婆子們都在深宅大院裏生活了幾十年,知道什麽該說,什麽不該說。四夫人跟著將軍出門參加慶功宴,不過幾個時辰,竟然就死了。更重要的是,她出門的時候肚子還鼓得高高的,如今回來了,肚子卻是癟的,猶如一個空掉的皮囊,而且也不見孩子的蹤影。

難不成是四夫人死前還沒了孩子?

婆子們心裏難免冒出各種各樣驚恐的猜測,猜得越多,臉上便越是凝重。

聽濤閣開始全面地收拾,所有華麗的布幔都被拆下,鮮花擺設也被收起,丫鬟們都換了素服,摘掉了珠花。

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,只是氣氛異常地沈重。

而觀魚水榭之中,蘇北岳正在仔細地詢問宋梨花和小冬。

在宋梨花和小冬再一次重覆當時出事的經過之後,他什麽也沒說,只是沈默地低著頭。

在場的除了他們三人,還有扶搖和林春喬。

至於青寧,已經被送去了上官靜所住的湘妃館。回城路上,她就已經醒了,只是一直呆滯著,也不哭也不鬧,但越是這樣,大家反而越擔心她,回到府裏以後,便讓上官靜照看著她。

而在蘇北岳沈默的過程中,扶搖也正在拼命地開動腦筋。

丁芷蘭的死一定不是意外。

這一點,她非常堅信,從宋梨花膝蓋上的烏青就可以判斷出來,當時一定是有人用什麽東西擊中了宋梨花,宋梨花跌倒,不小心推倒了丁芷蘭,從而造成丁芷蘭大出血,最終難產,母子都沒保住性命。

是誰對宋梨花下手?

當時在場的只有小冬,但是小冬只不過是個柔弱的小女子,如果她對宋梨花動手,宋梨花不可能不知情,除非她是傳說中的什麽武功高手,用暗器一類的手法擊中宋梨花的膝蓋。

扶搖覺得有點頭痛。

而此時蘇北岳也似乎頭痛地扶住了額頭,他伸手去拿茶幾上的茶杯,杯子卻是空的。

“茶呢”

他煩躁地捏著被子頓了一下桌面。

扶搖連忙要去拿茶水,但不知怎麽的,心中忽然閃電般竄過一個念頭,硬生生地停住了腳。

“小冬,快上茶。”她沖小冬低喝。

小冬一驚,忙忙地轉身去拿桌上的熱茶壺,然後低著頭頭走到蘇北岳面前,給他斟了茶,並雙手端給他。

蘇北岳一只手還捏著自己的兩個太陽穴,另一只手隨便伸出去。

小冬只得將茶杯往他手裏放去。

但蘇北岳似乎神思有些恍惚,伸手的時候居然沒對準茶杯,而是捏了個空,那茶杯便從他指尖掉了下去。

關鍵時刻,小冬似乎是反射性地伸手一抓,將那茶杯給抓在了手裏,但她似乎是沒抓穩,歪了一下,半杯熱茶都潑了出來,潑濕了她的手,也潑濕了蘇北岳的前襟。

“奴婢該死”

她立刻驚慌起來,將茶杯往旁邊茶幾上一放,便拿了帕子跪下要去擦蘇北岳的前襟。

蘇北岳出手如電,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。

小冬啊地叫了一聲,驚恐地望著他。

蘇北岳狠狠地瞪著她,冷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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